《三块广告牌》拉片31-60分钟。
31分钟,威洛比猜老查理不知道这件事。米尔德里德说,这跟他没关系。威洛比则说,是他在支付这广告牌,米尔德里德则抢道,是自己在支付。
威洛比接着就问,这个月是你支付,那下个月……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呛咳,一口血咳到了米尔德里德的脸上。米尔德里德反射性地闭眼,两个人都吓住了。
米尔德里德看着威洛比,好一会儿才透过一口气来,眨了下眼睛慢慢站起。威洛比掩着嘴,有些失神,轻声解释道他不是故意的…… 米尔德里德说,我知道……
威洛比还在解释自己是不小心。米尔德里德说,我知道,可怜的孩子,是血。威洛比甚至想帮她擦一下溅到脸上的血,米尔德里德则告诉他,她去叫人来。而后她奔向房间门,朝外面喊叫。
威洛比半躺在救护人员推来的平车上,告诉迪克森,让她走。迪克森还在犹豫,威洛比加大声音强调,让她走!医护人员将威洛比抬上救护车。几个警员在救护车后面,看着。
迪克森一直目送着,抬手示意,直到救护车响起鸣笛,开走。
32分钟,车子开在傍晚的路上,车里,副驾座的罗比忽然问,鸟会得癌症吗?米尔德里德没反应过来,等他重复一次问题,她才说,不知道,但狗会得。罗比说,但是我们现在说的不是狗,不是吗?米尔德里德将仍开着车,将视线移向罗比,没说话。
随着车子的行进,他们开到德林克沃特路,罗比说,好极了,我们又可以看到“惨遭奸杀”的牌子了。假使我每天能有两秒钟能不去想她,或她是怎么死的时候,看到这些广告牌,又不得不想起这些来。
而且更好的是,尽管我尽力避免知道案发时的细节,因为知道细节不会有任何帮助,而且心理也承受不了。但是她死去时的细节竟被人用20英尺美化字体登在广告牌上,让我每天都看得到,都不禁去想象那些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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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
= 第31分钟,厮杀正酣,威洛比占据上风,却骤然中断。这个中断,太突然,太生死,以至于两人都陷入了茫然无措,一时间都流露出内心的柔软。
= 第31分钟,让她走。让她走!在生死面前,这些纠葛,好像都没有意义了。迪克森目送着,也只能目送着。
= 第32分钟,癌症。这个词从上一个镜头引下来,引入这个镜头。
罗比显然要对自己的母亲开战了。先对她的回答进行了反驳。然后再故作笑谑地说广告牌。可惜,罗比说着说着,就撑不住了,悲伤痛苦淹没了他。
米尔德里德第一次流露出了脆弱,她的声音哽咽。
罗比抗议着,传达出自己的痛苦;而这对一个母亲来说,又何尝容易,只会加倍,还要加上罗比这份指责,可是她仍然要战斗。
广告牌上的字,也许于她而言,是一种自我折磨式的自我提醒。
梗:
= 第31分钟,让她走。迪克森还在犹豫,威洛比加大声音强调,让她走!
= 第32分钟,好极了,我们又可以看到“惨遭奸杀”的牌子了。20英尺美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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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分钟,甚至她被强奸了还不够,她死了还不够,是“惨遭奸杀(Raped While Dying)”。真是多谢你了妈妈。朝着米尔德里德说完,他转过去望着车前。
米尔德里德一直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沙哑甚至带着一丝哽咽,说给过他尸检报告。罗比说没看,他闭上眼睛,已经够他妈的伤心了。
车子驶过最后一块广告牌,他用力拨开米尔德里德伸过来安抚他的手。两人回到家中,罗比狠狠摔上房间门,发出一声巨响。米尔德里德站在过道上,沉默低头。她转头看着女儿房间门。
房间门上贴着红色“danger”字样的贴纸。米尔德里德推开门,房间昏暗,贴满了各种海报和装饰框。米尔德里德进去就坐在床铺上,背着光,看不清面容。她轻轻晃着,看着房间里的陈设。
34分钟,空气中响起一声女孩的声音,叫她,妈。米尔德里德应声。女儿安琪拉问她,你晚上不出去吧。
米尔德里德陷入回忆,当时她正在洗碗,告诉安琪拉自己要跟丹妮丝出去喝一杯。安琪拉就问她能载你去吗。米尔德里德直接问她,为什么不直接问能不能借车。
安琪拉便听话地问她能不能借车。米尔德里德直接回绝,不能。安琪拉一头长发披散,穿着皮衣,戴着颈带,她听到母亲的拒绝,立即爆发一声,贱人。
米尔德里德说,如果你态度好点并且不叫我贱人的话我能给你打车钱。安琪拉看着她问,如果你根本不想借车又为什么让我问呢。
米尔德里德就说有趣,而且你整天抽大麻。安琪拉则说她伪君子。米尔德里德放下碗,重复了句,伪君子?安琪拉就翻出,米尔德里德在他们小时候总是喝醉了载他们。
米尔德里德问她胡说什么,安琪拉说是父亲说的。米尔德里德问她什么时候见了父亲,转头看向罗比。旁边罗比就这么看着她们你来我往。安琪拉叫米尔德里德不要转移话题,直接问她,有没有在喝醉的时候载他们。
米尔德里德只好正面回答,一次,我想。安琪拉便抓住重复了这个“一次”。米尔德里德补充道,在你爸爸快要把我打死的时候。安琪拉则说,我只听到了你的一面之词不是吗?
罗比在旁边叫安琪拉看在上帝的份上。安琪拉则质问他为什么总是不站在自己这边。罗比则怒道,在你不婊的时候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米尔德里德和安琪拉齐声喝他,米尔德里德强调,这个家里不许再出现“婊子(cunt)”这个词。罗比则对安琪拉说,那看来你要搬出去了。见两人神色,他说不过是个玩笑。安琪拉又问米尔德里德到底借不借车。
米尔德里德不耐烦地问她为什么就不能走着去呢。为什么不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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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
= 第33分钟,真是多谢你了妈妈。罗比想要攻击,向母亲表达自己的不满,却自己溃不成军。
= 第34分钟,贱人在女孩之间有好姐妹的隐含意思。只是米尔德里德没能认同年轻人的这种用词方式。
而罗比说的玩笑,的确是玩笑的意思,可是没人觉得好笑。
就这一个细节,透露出他们之间掌控不好表达边界,因为他们都太敏感了,害怕暴露自己内心的柔软,害怕被笑话。
这一家人都习惯于刺来刺去,嘲来嘲去,他们不习惯用柔软的方式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结果不小心就越界了,就真的伤到人心了。谁都没料到最后女儿赌气离开,竟就是永别了。他们甚至都没有好好地道别。
梗:
= 第33分钟,罗比的嘲讽语调,说到后来却哽咽了。
= 第34分钟,米尔德里德问她,为什么不直接问能不能借车。安琪拉就假装乖巧问能不能借车。米尔德里德说,不能。安琪拉爆发一句,贱人。
= 第34分钟,米尔德里德问她,为什么就不能走着去?为什么不能走去?
(在这之后,也许米尔德里德问过自己无数次,为什么当时没有把车借给女儿,或者至少该给她打车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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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分钟,安琪拉说,我会走着去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愤恨地拿了东西走人,我会走着去然后我希望我在路上被人强奸。米尔德里德走出厨房区跟她对呛,说是吗,我也希望你在路上被人强奸。屋子的门被安琪拉摔上。
回忆消失,女儿的房间里,米尔德里德站在门边沉默,最终扭头离开女儿房间。
天蓝云白,满地云影阴沉。德林克沃特路上,红色的广告牌,黑色的字体。云朵飘开,光束照亮广告牌。上面的字:怎么回事,威洛比局长?
医生的话音响起,我们要留你住院观察几天,威廉。咳血不是个好现象。威洛比穿着白底黑点的病号服,正坐在病床上,点头应下。安抚地抚摸他妻子安妮的腰背。他妻子就站在床边,搭着他的肩颈,垂眸看他。
医生说明早会来的,然后向他们告别。安妮对威洛比说,看来要回去给你拿外套了。威洛比笑着说,你知道我不会待在这里的。安妮笑着说,我知道你不会待在这里的,就走了。威洛比拍了一把她的臀部,目送她离开。
等他们都离开了,威洛比眉头渐渐凝拢,目光无处着落看看房间四处,眼里浮上泪光,神情悲戚痛苦,情绪上脸涨红。实在压抑不住了,“呵”的一声,呛出一口气。
36分钟,晨曦的光芒从屋脊照射下来。房里罗比正在倒可可米。米尔德里德一身松垮的睡衣,头发乱糟糟,一脸暗沉仿佛彻夜没睡,更显苍老。她坐在桌前,喝水,吃可可米粥。
罗比放下可可米盒、放下牛奶壶、将自己那份端到桌前放下碗,每一下都弄出砰砰的动静。他坐下来拿勺子搅拌。米尔德里德一边吃一边呼出长长气一口气,摇头。
罗比看她一眼,埋头吃。米尔德里德看他,手中勺子调转,如同抛石机一般将一勺子的可可米粥拨到了罗比脸上。罗比停下咀嚼,米尔德里德低笑一声。罗比抬头怒视她说,You…old…cunt。米尔德里德认真的表情说,我不老,罗比。
罗比笑了。忽然听到外面车子驶来的动静,他叫着是爸爸来了,迎出去。米尔德里德放下勺子,靠在椅背上。罗比迎到门廊上,跟爸爸查理打招呼。车子停在路边,查理边上楼梯,边问,那个疯女人在哪。罗比指了指屋里,查理进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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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
= 第35分钟,对自己的孩子说出的气话,一语成谶。再没有挽回的可能。
这一幕,米尔德里德在黑暗中进来,沉默坐着,又扭头出去,没有台词,也没有任何悲伤懊悔的捶胸顿足。静水深流。
= 第35分钟,没有提到癌症,死亡,也没有流露什么悲伤,全都没有。关心的医生,贴心的妻子。尤其是威洛比拍自己妻子的臀,越是亲昵,越是反衬死亡的催逼。
= 第35分钟,没人了,才松懈片刻,仍是克制,因隐忍而脸涨得通红。
= 第36分钟,“cunt”再次出现,与之前绾和。米尔德里德认真的表情说,我不老,罗比。可是她仿佛彻夜无眠的憔悴面容,尽是老态。
= 第36分钟,罗比放东西发出各种不满的动静。而听到车子开来的动静就高兴地迎出去。对母亲与父亲,截然相反,鲜明却不经意的对比。
梗:
= 第35分钟,米尔德里德走出厨房区跟她对呛,说是吗,我也希望你在路上被人强奸。屋子的门被安琪拉摔上。昏暗中,米尔德里德离开女儿房间。
= 第36分钟,米尔德里德没有用言语表达自己的不满,只是故意弄了个小恶作剧,还憋不住笑了。仿佛她才是个孩子,做自己想做的事。
= 第36分钟,You…old…cunt。米尔德里德认真的表情说,我不老,罗比。
= 第36分钟,罗比放东西发出各种不满的动静。而听到车子开来的动静就高兴地迎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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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分钟,罗比朝车里副驾座坐着的人抬手打招呼。车里的女孩也向他挥手招呼。查理进门就一连质问,孩子头上都是该死的可可米,这个该死的家怎么了,还有那些该死的广告牌是什么意思,米尔德里德。
米尔德里德看着桌面说,她觉得意思挺明显的,不是吗。查理说你为什么不亲自解释一下。米尔德里德便说,那看来还不够明显。
她缓缓吸气,仿佛在思考,说希望某些人专注于他们的工作。她七个月没收到警察局的下文。说话间她抬眼看着查理,让他猜怎么着,她一挂出广告牌,就有不少反馈。她继续说,你越是把一个案件公之于众,案件破解的可能性就越大,指南上就是这么说的,查理。
查理盯着她问,广告牌花了多少钱。米尔德里德转开视线,淡道,大约一辆拖车的钱。站在厨房区的罗比笑了。查理转头就问,你他妈笑什么。罗比说没什么。
被一个脑袋有可可米的家伙嘲笑。查理看着米尔德里德,讽刺道。罗比抱臂,望着自己的父母问,佩内洛普怎么样了。米尔德里德看着他,又将目光移向查理。
查理有些不解,说她挺好。罗比说为什么不让她进来,省得坐在外面。米尔德里德问,她也来了?查理盯着罗比,回答她在车里。米尔德里德恍然大悟的语气,哦,那就说得通了。
查理问她什么说得通了。米尔德里德说,我就知道了我闻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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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
= 第37分钟,许多人都擅长耍嘴皮子,这个家庭尤甚。因为他们不擅长表达,只能用恶意的言辞保护自己柔软的内心,又用看似俏皮的话来软化恶意的言辞,以免冲突过于激烈。然后又开发出了用看似软化的言辞来包裹更恶意的嘲讽。
语言的习惯,防御的习惯,让他们都忘记了该如何好好说话。
= 第37分钟,关于佩内洛普的气味,前面已经提到铺垫过了,这里非常自然。但神奇的是,这是罗比故意提起来的。是的,连一直表现正常的罗比,都变得挑衅了。
就在前一刻,罗比被自己的父亲嘲笑,尽管他是如此地欢迎和高兴父亲的到来。这个家里,互相伤害已经成了根深蒂固的基础配置。
梗:
= 第37分钟,“你为什么不亲自解释一下?”“哦,那应该是还不够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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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分钟,查理一把掀了桌子。米尔德里德起身让开,查理追上来,一把掐住米尔德里德的脖子抵在墙上木框。罗比冲过来,手中拿着刀,比在查理脖子上,威胁查理,放开她!
哦,我想用一下洗手间。佩内洛普的声音忽然响起,他们全都转头看向门口。佩内洛普一连串说着,如果不方便的话,好像确实不太方便是吧,我能看出来,可以稍后再去。罗比松开查理,告诉她卫生间的位置。
佩内洛普问他确定吗,她好像打断他们了。查理不耐烦地松开米尔德里德,叫佩内洛普直接去尿。佩内洛普立即去了。查理看了米尔德里德一眼,跟罗比一起将桌子扶起来。
米尔德里德重新在桌前坐下,看了罗比一眼,对查理道,听着,该说的你都说完了,为什么不领着你的动物园小妞一起滚出我的房子呢?
佩内洛普正经过,又停下来说了一串,事实上动物园开始裁人了,她因为迟到最迟被裁掉了。
39分钟,不过马场正在招聘,所以她现在在那工作,照顾伤马。米尔德里德等三人俱看着她,没有说话。佩内洛普感到尴尬和无趣,犹豫片刻,出去了。
查理说,不要说一句话。米尔德里德说,我没打算说。查理垂着头,情绪低落的样子,声音沙哑,问她,难道我不希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难道我不希望她还在世吗。他在桌前坐下。米尔德里德凑近,带着哀伤的眼神望着查理,语气亦是悲伤说,我知道你希望。
查理情绪难以自抑的样子,额头都因为情绪压抑而暴起青筋。米尔德里德轻柔地重复,我知道你希望。查理语气哽咽说,广告牌是不会让她起死回生的,米尔德里德。说话间,真诚地抬头看着米尔德里德,眼里都是泪光。
两人的手交叠着握在一起。米尔德里德看着他的眼睛,诚恳地说,总比你除了19岁的小姑娘外什么也不“干”要有效,查理。查理点头,语气已经变了,是的,起码我很清楚。目光已经从悲伤变得成凶狠的瞪视。米尔德里德猛地将手抽回来,叫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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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
= 第38分钟,罗比的反应让人惊异,但很快就被打断并散开,说明并没有动真格。但是不动真格就已经这般让人心惊了,要是真的再来一些刺激因素,那真的是无法想象。
这样的家庭相处方式,每个人都是脆弱的,每个人都渴望爱且无法给予爱,一旦发生悲剧,就格外痛楚。
罗比拿刀的举动,其实正是一面镜子。稍微一言不合就如此动手,正如他的父母之间相处的方式。
而罗比维护他的母亲,哪怕就在不久前他刚骂过母亲cunt,他内心深处还是爱母亲的。就像母亲从来不表露,却在安琪拉死后,如此痛苦,如此挣扎。
= 第39分钟,查理难道就不悲伤吗?也许他也悲伤过,声音哽咽,眼里带泪。只是日子该怎么过,还是要怎么过。多复杂的人心,带着迷人的反差。
= 第39分钟,佩内洛普没有姓名,在大部分人口中,她只是个“动物园小妞”,只有罗比会叫她的名字。这个女孩子似乎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尴尬而迷惑,看不懂人的脸色,也看不懂氛围。
其实有点奇怪,佩内洛普在这个故事里的作用是什么呢?其实她是这个故事里为数不多的清醒的人之一吧?可惜在这样的世界里,是一个无处安放自己的人。
梗:
= 第38分钟,罗比冲过去,将刀比在查理脖子上:放开她!
= 第39分钟,佩内洛普说完一串,三个人看着她,没说话。佩内洛普有些不适,转头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地,然后自己出去了。
= 第39分钟,查理声音哽咽,难道我就不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吗?难道我就不希望她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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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分钟,查理应了,起身往外走,并说道,我就是个差劲的爸爸,你才是好妈妈。他又转过身来,问她,那为什么出事一周前安琪拉问他能不能来跟他一起住,因为受不了你们每天辱骂对方,受不了你们每天打架。
米尔德里德摇头,眉头悲哀蹙起,垂下眼睑说,我不相信你。话音不可控地带着哑然。查理还在说,我说“不,待在家里吧,你妈妈还是很爱你的”。真希望我没说过这话,起码她还活着。
米尔德里德虚弱地拍桌起身,嘶哑喊道,我不相信你!神情憔悴不堪,几乎要崩溃了。查理仍继续道,你不相信我?问问你家麦片小子吧。而后转身离开。米尔德里德瘫坐在椅子上,晨光曝在她的侧颜,沟壑纵横,痛苦苍老。
她抬眼问罗比,这是真的吗。罗比站在橱柜旁抱着胳膊低着头,好一会儿抬头看着她说,我不知道妈妈。又低下头去。
米尔德里德就这么看着罗比,轻声道,又仿佛自语,你知道的。她轻轻摇头,垂下眼皮。
41分钟,迪克森的家里,他正在倒果汁,抱怨着节目,过来沙发坐下,一边吃一边看电视。母亲说喜欢这个节目里的人物,喜欢他的头发,此时正是人物女儿死去的情节。迪克森说,在电影里总是那么吸引人。
说起死去的孩子,母亲问起那个广告牌女士怎么样了。迪克森告诉她,那个疯女人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又臭又硬。母亲问迪克森为什么不通过她的朋友搞垮她呢。迪克森想了想,母亲提议用这种方式让她认输。迪克森看了看母亲,若有所思。
次日米尔德里德去工作的时候,礼品店关着,门上贴了一张条:我被拘留了。署名丹妮丝。米尔德里德扯下贴纸,骂了一句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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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
= 第40分钟,他们抓住所有的机会,互相攻讦,似乎能短暂地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获得某种安全感、掌控感。
即便两人都因为女儿的死而肝肠寸断,却仍然要以此攻击对方。
显然查理赢了,米尔德里德那一瞬间痛楚苍老的样子,就像赢的人在剖食伤心者的心肝。
= 第40分钟,罗比也会刺人,说着不知轻重的玩笑。但是他终究是柔软的,不愿意再给母亲伤口撒盐。
于是罗比说了不知道。但他们如此习惯敏感和疑心,以至于能辨析出微末的细节,而不是相信彼此口中所说的话。
= 第41分钟,丹妮丝甚至没有出场。这个剪接太爽利了,一张便条搞定,节奏紧凑。
梗:
= 第40分钟,米尔德里德抬眼问罗比,这是真的吗?罗比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妈妈。米尔德里德仿佛自语说,你知道的。
———— 41分钟,迪克森的家里,他正在倒果汁,抱怨着节目,过来沙发坐下,一边吃一边看电视。母亲说喜欢这个节目里的人物,喜欢他的头发,此时正是人物女儿死去的情节。迪克森说,在电影里总是那么吸引人。
说起死去的孩子,母亲问起那个广告牌女士怎么样了。迪克森告诉她,那个疯女人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又臭又硬。母亲问迪克森为什么不通过她的朋友搞垮她呢。迪克森想了想,母亲提议用这种方式让她认输。迪克森看了看母亲,若有所思。
次日米尔德里德去工作的时候,礼品店关着,门上贴了一张条:我被拘留了。署名丹妮丝。米尔德里德扯下贴纸,骂了一句混蛋。
42分钟,米尔德里德穿过阳光铺满的街道,直接走到警察局里,对着迪克森就用“白痴”(fuckhead)叫他。
旁边的警员插嘴,米尔德里德叫他闭嘴,叫迪克森过来。迪克森说不,让她自己过来。米尔德里德过去,旁边的警员说不能这样,迪克森坚持自己处理,叫同事滚开。然后他假意客气地问她什么可效劳的。
米尔德里德问他丹妮丝·沃森现在在哪。迪克森告诉她,被捕了,因为非法持有两支大麻烟,大支哦。米尔德里德问他保释听证会什么时候举行。迪克森则说,已经请求法官不让她被保释,因为她曾经有过非法持有的记录,法官同意了。
米尔德里德直接骂他,迪克森踉跄着从椅子里起来,逼近警告她不能骂一个警员,在哪儿都不行。
43分钟,米尔德里德问他怎么回事,是他的妈妈教他的招数。迪克森否认,打着磕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不是妈妈教的。米尔德里德离开,迪克森叫她把广告牌给撤了。
米尔德里德摔门离开。同事赞他干得好。迪克森应了,抛起一颗零食用嘴去接,零食碰在嘴边,掉到地上了。
河滩上,芦苇丛边的地上铺着红色毯子,两个小女孩拿着钓竿,正在听威洛比说游戏规则,旁边站着他们的妈妈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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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
= 第41分钟,迪克森的母亲,终于拥有台词了,却那么的让人意外。一个反对虐待黑人的人,却会给儿子出主意去搞垮别人。
在自己早就放弃的事情上,也想尽办法去阻止别人继续挣扎。想想真有点可怕。
= 第42分钟,当正义的司法程序成了警员夹私报复的手段。这警员系统的腐恶,更进一层。
= 第43分钟,同一个小镇,人们之间的秉性都已经彼此知道,米尔德里德一猜就中,是他妈妈支招。
= 第43分钟,他们也只能在欺负市民的时候,能得意一下了。这多么可悲。
梗:
= 第42分钟,丹妮丝被捕了,因为非法持有两支大麻烟,大支哦。不能被保释,法官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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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分钟,米尔德里德问他怎么回事,是他的妈妈教他的招数。迪克森否认,打着磕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不是妈妈教的。米尔德里德离开,迪克森叫她把广告牌给撤了。
米尔德里德摔门离开。同事赞他干得好。迪克森应了,抛起一颗零食用嘴去接,零食碰在嘴边,掉到地上了。 河滩上,芦苇丛边的地上铺着红色毯子,两个小女孩拿着钓竿,正在听威洛比说游戏规则,旁边站着他们的妈妈安妮。
44分钟,威洛比设定的规则,让两个小孩不能离开毯子,也不能戳到彼此的眼睛,叫她们重复确定她们听懂后,威洛比拉着安妮走了。
安妮小声提醒他可不能野战,威洛比说可以。两个孩子开始玩钓鱼游戏,河水流淌,远山起伏。
山的另一边,德林克沃特路边停着一辆车,米尔德里德正在捣腾木箱和泥土,在种花。抬头间她看到有一只鹿。她意外地打了声招呼,叫它宝贝。鹿抬头看向她和广告牌的方向。
45分钟,米尔德里德转头看向广告牌,笑了,自言自语道,是啊,还是没抓到凶手。我也想知道原因。因为上帝不复存在,世界都变得没有意义?并且我们对彼此干什么都没有关系了是吗?她做了个抗拒的表情,说,我希望不是。
然后她稍稍起身,坐在木花盆上,对着鹿说话,风吹动着她的乱发,她的额头还带着泥土。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长得这么漂亮?你不是想说服我相信有转生这回事吧,是吗?你很漂亮,但你不是她。
46分钟,她被杀了,永远死去。但我还是很感谢你能来。
鹿吃着地上的草,偶尔抬起头。米尔德里德说,如果我有食物我会分给你,但我只有一些玉米片,形状太尖了,可能会害死你。然后我们会去哪呢?
鹿抖着耳朵,抬了抬后腿,慢慢走开了。米尔德里德一瞬间悲恸难以自已,低下头,满是泥泞的两手抓着自己的头,哽咽着叫自己的名字,米尔德里德。
——
取经:
= 第43分钟,迪克森总算“胜利”一局。抛弃一颗零食去接,这得意之情,就这么鲜明呈现。
然而没有接到,这似乎并没什么关系,无关紧要,却就是没接到。就像是他做的事,仿佛无关紧要,不就是拘留吗,在他看来只是小小警告而已。
一个人,就在这么一点一点的无关紧要中毫无知觉地朽烂。
= 第44分钟,威洛比的家庭,两个可爱的女儿,迷人的妻子。无论这氛围多么美好,在无能为力的事面前,有一种选择叫“放弃”。不论是查找凶手,还是对抗癌症。铺垫下面的信和自尽。
= 第45分钟,意外的美丽,一只鹿偶然的出现。这意外来访的精灵轻易触动了人心底的弦,让米尔德里德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 第46分钟,迪克森成功打击了米尔德里德,让她痛苦。可是下一秒,她仍然要战斗。困兽的悲哀痛楚,她叫自己的名字。
梗:
= 第45分钟,嘿,宝贝。是啊,还没抓到凶手。你很漂亮,但你不是她。
= 第46分钟,她满是泥泞的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哽咽着叫自己的名字,米尔德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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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宾镇广告公司,米尔德里德戴着条灰色头巾,仍然是那样工装打扮,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对面,韦尔比有些紧张而艰难地告诉她,他在看他们签过的合同,发现之前那笔钱只能算作定金,所以现在她已经开始拖欠租金了。
47分钟,他顶着米尔德里德的盯视,说已经拖欠一个月了,自己仔细看过合同,律师也这么说。他越说,声音越弱下去。米尔德里德直接道,你什么时候要下一笔租金,雷德。
韦尔比起身,犹豫了一下,说现在。米尔德里德视线上移,就这么看着他。韦尔比被盯得不自在,低下头去,吞吞吐吐道,或者,星,星期五?米尔德里德,叹,总要相信律师和广告商是吧,不然美国会变成什么样?
她抬眼问他,是谁指使的,威洛比?韦尔比坐回椅子里说,没人指使我。米尔德里德叫他别扯了。韦尔比趴在桌面上凑近说,他快要死了。米尔德里德大声反驳,我们都他妈要死。
帕梅拉忽然进来,两人的氛围忽然松开,韦尔比对帕梅拉说,我们现在在忙。帕梅拉却一直走到桌边说知道知道,也知道你跟米尔德里德女士讲话很紧张。韦尔比否认紧张,看了一眼对面。米尔德里德仍然是那样一副坚硬的模样。
帕梅拉飞速地说着,重点是现在没必要紧张了,简直不敢相信。然后她将一个信封递给韦尔比,说一个墨西哥快递员刚送来这个包裹。
48分钟,韦尔比刚问这是什么,帕梅拉就激动地叫出来了,我知道!是五千美金,而且你猜字条上怎么说?韦尔比看了一眼信封里,帕梅拉继续道,上面写着这事为给海耶斯夫人支付广告牌租金的。你能相信吗?这是就是我刚才打断你们谈话的原因。
韦尔比问她这是从哪里寄过来的?帕梅拉耸肩,上面没写。那个送快递的人呢?走了。他是哪个公司的、穿什么样的制服?帕梅拉只能道,他看起来就像那些胖胖的墨西哥男孩,骑着自行车。
韦尔比张嘴思索着,米尔德里德扶着自己的下颌看过去。帕梅拉问,我做错什么了吗?韦尔比说没有,你做得很好。米尔德里德也附和说,是的帕姆,你做得真的很好。
帕梅拉松了一口气,很开心的样子,说着生活真是疯狂,而后走了。米尔德里德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看着韦尔比,问他纸条上写了什么。韦尔比从一大堆钱里翻出纸条,读道:这笔钱作为米尔德里德的广告牌租金基金。因为她不是唯一一个恨警察的人。署名,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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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
= 第47分钟,韦尔比紧张,惧怕,但是还是提出来了,而且硬着头皮解释完。他徘徊在二者之间,既同情米尔德里德,又怜悯威洛比。
就像大多数人,只能在一个和另一个悲剧之间,徘徊。
醒来的人有所决断有所舍弃有所进击,麻木的人忽视问题甚至掩盖问题,还有半醒的人徘徊无措始终挣扎。
= 第48分钟,署名,一个朋友。墨西哥快递员。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米尔德里德再次度过一大难关。
梗:
= 第47分钟,韦尔比趴在桌上凑近说,他快死了。压着声音。有不忍,有不安,也有退却。
= 第48分钟,韦尔比从一大堆钱里翻出纸条……署名,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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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分钟,米尔德里德说,天哪,看来你不能对你的朋友太挑剔,是吧?韦尔比无话可说。米尔德里德站起来,提醒他该开张发票了,雷德。写着下个月的租金一次性付清。
韦尔比手中玩着纸片,张着嘴抬头看她,应着。米尔德里德两手撑在桌面上说,现在。韦尔比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写。
夜晚,女儿房间点了彩色气球状的台灯,威洛比亲吻女儿的额头。女儿问他,妈妈喝醉了吗,爸爸?威洛比说只是有些偏头痛,因为喝了夏敦埃酒。说着,他去亲吻另一个女儿,然后让她们睡觉,不要聊天了。
女儿问他明天还可以不去上学吗,爸爸?威洛比说,看看你们妈妈明天早上怎么说吧,亲爱的。两个女儿齐齐拖着声音“哦”了一声。威洛比让她们闭上眼睛睡觉。
50分钟,安妮这边也躺好了,威洛比过来亲吻她,说她闻起来不像是刚吐过。安妮回答他这是因为水晶牌牙膏,这是她的一个小技巧。威洛比感叹了一句女人啊。安妮笑了。威洛比说该是她去打扫马厩里那些该死的马屎了。
安妮便不高兴地抱怨说,那些该死的马,那是你的马,我要将那些马都开枪打死。威洛比说,交给他来做吧,小懒婆。安妮高兴了,慢慢说起这真是美好的一天,称赞威洛比的活真好。
威洛比笑了,想了想,问她这是哪个剧的台词吧,在莎剧里听到过。安妮纠正他,在奥斯卡·王尔德的剧。两人笑了,安妮将毛巾盖在自己眼睛上。威洛比抚摸她脸颊,脸上没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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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
= 第49分钟,情况反转,米尔德里德成了那个说“现在”的人。
= 第49分钟,两个孩子越是天真可爱,悲剧越是那样让人痛心。
= 第50分钟,水晶牌牙膏。女人啊。这样的小细节,玩笑的小情趣,生活有多美好。死亡的阴影就有深重。
= 第50分钟,安妮对马的态度,其实某种程度上也铺垫了威洛比的信。威洛比不希望病痛虚弱的自己成为家庭的负担,让她照顾他,像是逼她照顾马。
同时,这里也提到了,开枪打死。虽然看上去像是安妮不经意提到的。这绝对是编剧故意安排的。
梗:
= 第49分钟,米尔德里德双手撑在桌面上说,现在。
= 第50分钟,水晶牌牙膏,这是我的一个小技巧。威洛比感叹,女人啊。
———— 51分钟,夜晚马厩亮着灯,威洛比抚摸两匹马,马打了个响鼻。威洛比拉开栅栏门,走出来,他站在过道中间,手中展开一个棕色口袋。他抬头望着马厩的顶棚,咳了咳,口中念了声奥斯卡·王尔德,笑了。
52分钟,他将棕色口袋套在头上,从后腰拿出手枪,上膛。对准自己的额角位置。“砰”的一声,枪口亮起,两匹马惊动踱步,威洛比摔翻在地。
头套上贴有一张字条:不要摘下头套,给警察打电话。
威洛比就这昂静静地歪躺在地上,血液慢慢渗出。(旁白作为背景音持续:我亲爱的安妮,在梳妆台的抽屉里还有封更长的信,我写了差不多一周,那封信提到了我和我们的美好回忆,以及我是有多么爱你。而这封信只提今晚……)
躺在沙发上的安妮睁着眼睛,起身,寻找着威洛比的身影,走到桌前,看到了一封信。安妮明白了那声巨响是什么,悲恸哭倒。
53分钟,两个女儿走下来,站在楼梯口,看着母亲的背影。
安妮走到马厩,又离开了。两匹马在外面的草地上静静地吃草。安妮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两个女儿依偎着她,她们全都醒着,却全都不说话。房间昏暗。
54分钟,马厩里,警车停在那,威洛比的警员同事,伸手去摘他的头套。(旁白信到这里结束,画面放到威洛比写完信,将信装入信奉,放在桌上靠着花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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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
= 这几分钟,没有台词,只有信的内容作为旁白。
= 第53分钟,两匹马在外面安静地吃草。远距离镜头,看到安妮像飘一样失魂落魄地离开马厩。
马不懂,马吃草。人痛苦,亦无声。这样开阔的画面,容纳了更多的静谧和悲伤。
= 第54分钟,所有的叙述,回到威洛比将信写完塞入信封而后离开的这一刻。就像他希望自己的生命结束在美好的一天。
梗:
= 第51分钟,威洛比念了声奥斯卡·王尔德,笑了。
= 第53分钟,两个女儿看到母亲哭倒在地。(以女儿的视角拍摄过去)母女三人依偎在一起,都醒着,却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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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警察局里,迪克森戴着耳机,正投入地晃动着身体。百叶帘外面,警员们相互拥抱,或抹脸,或摘帽,陆续进门。
55分钟,迪克森还沉浸在音乐里晃动扭动,拿着放大镜看玩具布偶。身后同事抄起椅子,用力地砸东西。迪克森摘下耳机,不明所以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两个警员回过头看他,满脸悲戚。卫生间,迪克森和同事抱头痛哭。
56分钟,两人情绪稍缓和,同事问迪克森还站得住吗。迪克森应了,身形晃着,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同事出去安慰其他人,问迪克森不会再头晕了吧。迪克森摇头。同事出去了,迪克森撑着墙面,捂脸,握拳,喘息,几次揉脸试图自我控制。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给自己整理头发。
旁白,his master’s voice,带着哽咽的声音:我知道现在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去纪念我们朋友的方法,就是去工作。去成为,一个好警察。
迪克森一边整理自己身上的警员装备,将警棍揣好,戴上墨镜,隔着百叶帘看向外面。对面二楼,韦尔比正在窗口闲晃。
57分钟,旁白继续:去用他的方式思考,去做他生命里每天都在做的工作,去帮助他人。
警局的门被用力掀开,撞在墙上发出响动。门廊的阴影中,迪克森走出来,脚步一深一浅地穿越街道。路上车子鸣笛,他理也不理,车子逼停,他径自过去,抽出腰侧的警棍,走到警局对面的广告公司所在的大楼。
迪克森一挥手,砸碎了门玻璃,上楼梯。将警棍挂回腰间,解出枪握在手中,又转了个圈握住。
韦尔比在办公室里,见他,问了一句这他妈是怎么回事。迪克森直接一拳砸在韦尔比脸上,顿时见血。第二拳再砸在同一位置,韦尔比倒地。
迪克森吐了口唾沫,抄警棍砸窗玻璃,反复挥打砸了个干净,又将警棍塞回腰间,问韦尔比要去哪,俯身将他拖起来,外面响起帕梅拉的尖叫,迪克将韦尔比从二楼破窗口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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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
= 第55分钟, 同事向迪克森告知威洛比已经死去的这个过程直接跳过了。这是个已知的信息。
如果要拍摄出来的话,无非是同事面容悲恸地叙述,然后迪克森难以置信到最后不能不接受的过程。
全都拍出来太漫长了而且跟整个故事关联不强,于是镜头直接截到了迪克森跟同事抱头痛哭,然后顺接他收拾好东西出门行凶。
这跟之前的丹妮丝被拘留,只用了一张便利贴交代一样,截得干净锋利。
= 第56、57分钟,旁白背景音如此理智向上,从悲伤中重振人心,然后随之表现的迪克森的举动,却让人震惊。
= 第57分钟,迪克森穿越街道,一意孤行横冲直撞的样子,却带蹒跚的步伐。
这仿佛是一个被情绪猛兽操纵的人,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也看不到外界,亟待找到一个宣泄口,释放满腔的暴戾和无能的痛楚。
梗:
= 第56、57分钟,his master’s voice,我知道现在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去纪念我们朋友的方法,就是去工作。去成为,一个好警察。去用他的方式思考,去做他生命里每天都在做的工作,去帮助他人。
警局的门被用力掀开,撞在墙上发出响动。门廊的阴影中,迪克森走出来,步伐蹒跚,逼停了经过的汽车却毫不察觉,横穿马路。一扬手,警棍砸碎了门玻璃,再砸一下去掉尖锐处,如同劈斩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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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分钟,帕梅拉尖叫几声,咆哮着骂迪克森是死猪,你他妈在干什么?!迪克森一拳头打在帕梅拉脸上。帕梅拉摔在一旁。迪克森一边往外走, 一边叫她闭嘴。
他下楼梯,韦尔比在地上爬,满头的血。迪克森过去踩他的脚,俯身又揍一拳。他说,看到了么雷德,我不光虐待黑人,白人也照虐不误。
然后他晃着膀子回警局,路边一个拿着东西的黑人端着饮料杯看着他。迪克森看他一眼,说,你他妈看什么看。走进门廊。黑人叉腰,露出腰间的金色星星警徽。警局的门被摔上,黑人前去查看韦尔比。
米尔德里德家,她开冰箱拿牛奶。罗比在桌前吃早餐。电视正在放新闻,播报昨天晚间发生的新闻,非常不幸,密苏里州艾宾镇的威廉·威洛比警长今天早晨在他的家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59分钟,米尔德里德放下麦片盒子,走向电视。电视里记者在报导:“不幸降临到了这个由他与妻子安妮和两个小女儿波莉和简构成的家庭。威洛比警长为城镇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自杀原因有说是疾病缠身,有说是工作压力太大……”
(新闻播报作为背景音)米尔德里德深吸一口气,垂着眼睛,两手揣进兜里。而后她抬眼虚望远处,眼中一层泪光。当听到记者说到“还可能于我们两周前所报道的一则关于广告牌的新闻有关,米尔德里德·海耶斯女士……”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电视,上前将它关掉了。
她回身,转头看了一眼罗比。罗比正抬头看她,复又叹息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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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
= 第58分钟,迪克森完全自暴自弃了,承认了自己虐待黑人,这个之前一直在否认的事。
= 第59分钟,米尔德里德同样为威洛比的自杀而震惊难过。但是她听到了主持人将这件事联系在到广告牌。她立场明确地关掉电视。
她要做一件事,不会因为外界而受影响。这个关掉的动作,比起任何反驳的话,更有力。
罗比叹息低头,他见识了母亲的坚持。
梗:
= 第58分钟,迪克森过去踩韦尔比,说自己不仅虐待黑人,白人也照虐不误。
= 第59分钟,米尔德里德眼里有一层泪光。但是她听到主持人后续的话,瞥了一眼电视,上前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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